这般情景,可以是风平浪静的福音,也可以是考试来临的蹙音。
那当然也有闹哄哄的时刻。像疯婆子那种叽叽咔咔高分贝的笑声,或是咚咚奔下楼的声响(应该是又有谁被“追杀”)。大概我也领教过了他们的失常。指间拈着大把奶油笑嘎嘎满屋子的穷追不舍,洒满了粉红色奶油屑的墙壁与地板,逼心的恐惧。其实我不会害怕,也不会介意这般恶整。真的,只要不是颠覆掉整个世界的我都能接受。既然不相识不如来一场兵捉贼的游戏,用少许的奶油互相醮着脸颊就可以假装我们志同道合,需要的话还可以一起同流合污。加上一些得逞之后的奸笑声,那么就可以Goodbye Stranger Welcome My Friend.
就像法布尔的《昆虫記》第七辑:装死。为了在彼此面前活下去。我们只能心照不宣地装死。
大概生活也一样,你知道某些事情很难撑下去,所以你不得不转移注意力或是寻找一个可以支撑你站立的东西。
路程比我想像总还要遥远一倍。但又能怎么办,有些路当你一开始走就再也不能掉头或停下。于是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卖力地抬着脚一步一步向前,痛苦地走回宿舍。
终于回到宿舍,意识已是浮浮沉沉。脑子很乱,有很多繁杂的思绪像灯管下的飞蝶那样胡乱地飞来飞去。些许惊讶的是居然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清晰得很。甚至还可以一面躺着一面在脑海里安排接下来要做什么事。
也许两年大学生涯都注定是这样徒步往返学校的生活吧。
只怪我不是那样的女孩。像酒馆里那种易碎的玻璃高脚杯的漂亮女孩。这样又何必凡事自己来自讨苦吃。她们撒娇、任性、发脾气,依赖得很无法单独行动。奇怪的是这样的女孩从来不缺男友,男生一个个拿着号码牌排队上位。她们不需要吃苦头,总会有人来献殷勤,而且是理所当然的。
她们总是让我想起高中時在学校自称公主帮的小圈圈。偷擦指甲油、绑有颜色的发圈,把袜子拉低露出腳踝。体育课就坐在树下舌枪唇战说其他女生的坏话。见到男生,又像是肢障:啊,我不会这个啦,你教教我。
根本是一粒粒粉红色的肥皂泡泡。
无论后来怎么样,都千万不要成为年少时所鄙视的那种泡泡女孩。
要睡的时候终于看见她传过来的讯息长长的在手机荧幕里。那几行的文字让我躲在棉被里干哭了一个小时多。我真想让自己这样消失掉算了。Assignment Group里那个始终不愿正视着我说话的女孩终于摊牌说:“就随妳喜欢我不在乎。”
于是我又只能选择继续若无其事地沉默下去了。忽然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要拥有什么了可是又失去了而且是以一种非常彻底的方式。虽然我知道我努力建立的那些早就被否定而且瓦解崩坏了, 但或许确实还称不上断垣残壁。是不是周遭环境太暗我没有进行光合作用才会那么沮丧。
本来还想打电话过去给谁,说嘿你好吗我不好,或者是隔空啜泣说我这里发生了一些事你愿意倾听吗,不要也没关系我只想听听你的声音。 但电话才刚拨通了几秒又立即被我掛断了。只是没料到,稍不久手机像是被投射出去的壁球弹回来那般突然嗡嗡震动,最后当然没能如愿说出我要说的,结果还是变成了啊对不起没事我只是不小心按了拨号键。
反正又不是每个人都有义务听妳倾诉。之前才和水濑狗提起。她说妳果然变得不一样了。我苦笑说才不是呢,只是没有人愿意听所以我只好自己收着慢慢稀释掉。悲伤着受伤着沉默着沉沦着应该还能够继续坚强吧。
同一个宇宙用不同方式呼吸的人有七十亿,七十忆中人生就会有七十忆中故事。而我们彼此如果站在人类的常态分配表中,或许挤压起来就站在隔壁而已。
所以我要答应自己,妳可以一个人,但请不能自我排斥。变成那样的话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像草原上的孤傲的雄狮那样寂寞地终老去。
所以我要答应自己,妳可以一个人,但请不能自我排斥。变成那样的话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像草原上的孤傲的雄狮那样寂寞地终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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