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2月12日星期四

我,他们——我们。


“时——间——旅——人——— 对,就是这个名字。
这几个字传入我耳膜里之后,有好长的时间我都陷入当机的状态。间中我试着把可以说的都说出来。比起目瞪口呆,动着嘴巴看起来至少不会像个阿呆。我仍旧想要掩饰自己愣住时的傻逼模样。但最后好像就只能这样。那种感觉就像将一个空瓶子掉转过来,底部朝天,用手拼命地摇晃着,却没半滴水珠从瓶口流出来那样。反正我也不是什么魔术师,凭空就能把水变出来。

实在没想到,新班级的人们搜索能力是那么的强。还没记牢他们的名字叫啥,他们就已经通过各种管道,把你的面子书所有的个人资料、历年的旧文帖子、甚至连部落格都搜了出来。然后一整个圈子的人齐齐去光顾你的部落格文章。那些渐渐沉下去的陈年旧事,一下子都被搅着翻着就浮上台面来。托这些人的福,看似就要逐渐被荒废的部落格,短短数日以内浏览次数就上升了十几位数。

其实被人这般搜索我倒是无所谓。反正那些在面子书和部落格出现的东西都是我愿意分享的事物,没涉及到什么个人隐私。也许我在大家的眼里看来还是太安静了吧,不多话,很多时候都是独来独往。所以难得有人愿意花时间去了解我这无名小卒的过去与想法,比起惊讶,更多是感动。心里彷佛有一阵暖流涌过。

当杰和我说起他到我的部落格“一游”的时候,我仍然禁不住错愕了一会儿。但还是按捺着惊喜继续自导自演假装观众捧场。我说,我想维持写作习惯所以偶尔写些文字这样文笔才不会退步。但我发现我这么一说好像在自我夸耀。所以我又说我最近突然开始害怕哪天我会忘记一切,所有过往的熟悉感都丢失了而再也找不回。于是我慌张了,我想要把我所有经历所有生活上的大小事都写下来。看着他身后玻璃窗投射出来的背影,我有些心虚地说道。

不晓得为什么,原本淡淡地映在玻璃上面的背影,此时看起来却是那么清晰而线条分明。
 


那天下午随系友们去了一趟位于加映的木材厂参观的学习之旅,回程时已经接近深夜。一整个班级三十余人,乘着五六辆轿车,像迎亲大队那样相连而行。途中有谁不小心掉了队,一通电话拨过去之后,收到消息的其他车子就即刻停在路边,打着信号灯等待迷航的伙伴归队,等大伙儿都到齐了以后再重新启程。我很喜欢这般旅进旅退的互助精神,像是有什么东西把所有人紧密地系在一起了。
这般情景,叫我想起那些日子无数次在外奔走闯荡的的夜晚。

念基础班时结识的那群人,带给我的影响太深太深。那种一大伙人结伴出游还是吃顿饭看场戏什么的热闹氛围,至今仍叫我难以忘怀。一个人吃的饭和一群人吃的饭,都是同样的味道;一个人看的戏和一群人看的戏,都是同样的剧情,但是心情却是截然不同。我忽然很懂那种感觉,前所未有地深深地感觉着。像是走了好远一段路又好几世纪的友谊,原本热闹的氛围突然夹杂着什么事情而彻底结束,而我们之中的谁也无法做些啥来挽留,彼此就只能这样继续缓慢地呼吸并老去。
突然很想念S细腻的心思,很想念妮姐体贴的关心,很想念炒面姐无厘头的恶整,很想念G逗趣的言语。很想念与他们一同乘兴而来,兴尽而返出游的那段时光。但是我明白,就算再怎样想念也好,都回不来了,怎样都回不来了。我只能慢慢回忆那些日子的点滴。

而今,同样的又是夜晚,又是高速奔驰,又是客满的车厢。但是,与我挨坐在一块儿的人却是不同的一群人。
我们在同一个车厢挨坐着,脚与另一只脚的摩擦,肩膀与另一边肩膀的碰撞。我们似乎无处可逃,但也好像也是心甘情愿地挤在一块儿。总会有谁耐不住僵局的尴尬,喋喋不休地说着一些没有份量的话题,但似乎也成功把气氛炒热了。比如说工厂那位解说员的谈吐还真不赖,或是说某某某干了什么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或是谈论起接下来的第二份作业等等,但还没说完又被其他人打断。这个时刻有谁有兴致去在乎功课哩。

现在结识的这一群人,尽管间中仍存在着隔阂或是不解,但是就算不愿意也好也得逼着自己去突破它们,去亲近去纠缠去依赖。毕竟我们面对彼此的时间可是有整整三年的光阴,更何况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大学时光。谁愿意就因为自己的胆怯而白白流逝一段美好光阴呢。再说,随着相处时间的增长,我们的联系越来越紧密,我们一同经历所谓的Archi-torture,漫长黑夜时刻一同在画室里狂赶assignment,我们会为一些班级琐碎事务而严肃认真,又会为一些有趣的事情哄堂大笑。我们需要把这种默契慢慢地酝酿成另类形式的青春别体。
 
聊着聊着半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车子仍然继续奔驰,但是车里的人们已经累得睡到东倒西歪。我意识朦胧像是睡着,但实际上却在留意着车窗外光的挪变。天好黑好黑,又是没有星星的黑夜。失去阳光的城市,就只能自己亮起来。公寓的灯、商用大楼的灯、路上的霓虹灯、和熙熙攘攘的车灯。

“你看,双子塔就在那边耶。”隔了一阵子路况又停摆,司机座上杰望着外面,忽然说。车子蜗速慢行,双子塔从我左边位置移到后面。我转过去看它,像两株玉蜀黍挺拔耸立的双子塔闪着亮光。我静静望着,突然觉得有些温馨。

后记:
创作者是一种全身布满警报器、二十四小时不关机的动物。不管他行走于如何平凡的街道,随时将所听、所视、所触、所嗅的一切讯息将会自动分类而后存入大脑的抽屉:透过阅读所获得的资讯也以同等方式分类储存。这些都必须借助敏锐的观察力与超强的记忆力才得已初步处理。往后,又借着短暂的回忆,将个人特殊的情感之流灌注在每一类的抽屉的每一条资讯上,使作者与这些零散材料起了亲密的联系。

所以你应该明白我常常表现出来不在状况内的呆模样。厚皮成天取笑我,说这个女孩常常游神,脑袋放空。我多想回她这一句:

【我在思考,请勿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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